三日月的寢台

外祖父於今晨（二零零七年二月七日）六時二十分離逝，享年八十六歲。

就只差了五分鐘，看不到外祖父最後一面，他就獨自一個人離去了。雖然護士說他一直沒有清醒過…

之前祖父離逝時我才六歲，這是我自懂事以來，第一次面對一名已死的人…

母親哭了，說怎麼不等一等他們才走。相繼前來的舅父跟阿姨也哭了，才剛嫁來一兩年的舅母哭得傷痛欲絕，哭說定會好好養育我那才歲多的表妹，聽說外祖父很照顧舅母…

而我卻無動於中…

沒有流淚、沒有難過、就只是心頭覺得有一份沉重…

這份沉重，一方面來自親人離逝，另一方面，應該是為了自己的無動於中感到不安吧？

自己是何時開始變成這樣子的？對身邊的人事物都無動於中，也漠不關心。就連過去最珍惜、最要好，曾以為是一生知己的死黨也已有約一年沒有聯絡，過去為準備他的生日費盡心思，那個日子在今年也在不知不覺間溜走了…為甚麼看漫畫反而會哭出來，面對親人過逝卻會沒有感覺？為甚麼在認識才僅一兩年的人反而哭得死去活來時，我卻半滴眼淚也流不出來呢？我到底是怎麼了？這樣下去也可以嗎？

想到這裏，內心那份沉重感揮之不去，越壓越深…